专访入围主竞赛奥地利女导演 聊聊她的邪教新片 -

来源:爱看影院iktv8人气:428更新:2025-09-11 12:10:32

杰西卡·豪斯纳作为奥地利导演,其创作历程始终与戛纳电影节保持着密切关联。

她曾四次入选"一种关注"单元,2019年其执导的长片《小小乔》入围主竞赛单元,2021年更受邀担任主竞赛单元国际评委会成员。

今年,电影《零号俱乐部》是她第二次进入主竞赛单元,继续角逐金棕榈奖。影片聚焦一所私立寄宿中学,当新学年推出名为"正念饮食"的特色课程时,学校特别聘请了诺瓦克(由米娅·华希科沃斯卡饰演)作为主讲教师。这所封闭式学校在课程设置上的创新之举,为故事埋下了独特的叙事线索。

学生们迅速被这位年轻女教师的气场所吸引,她展现出的沉稳、温和且富有信念的特质,从第一堂课起便接纳了他们持有的素食理念、环保意识以及体重管理观念,进而推广一种全新的饮食哲学。在她的引导下,学生们逐渐调整进食方式,食量减少,他们屏息凝神,专注于每一口食物的咀嚼过程。患有暴食厌食症的艾尔莎、因蹦床运动而忧虑体重的拉格纳、凭借奖学金维持生计的本、缺乏父母陪伴的芭蕾舞者弗雷德、以及立志为环保献身的海伦,这些对“正念饮食”所蕴含的精神境界尤为向往的学生,潜移默化地聚集在诺瓦克身边,积极践行这一理念,最终形成逐渐减少食物摄入的模式。面对与父母缺乏情感联结的弗雷德,以及对嬉皮士家庭充满叛逆情绪的拉格纳,他们每当遭遇困扰时都会向诺瓦克倾诉,情感依赖逐渐加深。家长群体虽察觉到孩子的异常,却无力干预。长期进行催吐以追求完美身材的伊尔莎,对正念饮食产生厌倦,转而从诺瓦克处了解到“零号俱乐部”——一个流传已久的神秘组织,成员坚信无需进食也能维持生命。伊尔莎毅然决然地与同伴们迈出极端一步,以对抗食品工业对身体欲望的操控,争取对自身身体的主导权,同时重塑对“现实”与“真相”的认知,开启彻底的绝食行动。

影片首映礼结束后,凤凰网娱乐在戛纳海滨大道对导演杰西卡·豪斯纳进行了专访,深入探讨了其创作《零号俱乐部》的深层逻辑。在对话中,导演坦言选择饮食失调作为叙事切入点,源于其对人类文明与身体控制关系的思考——通过这一现象,揭示更广泛的社会症候。

凤凰网娱乐:观众普遍关注您以"邪教起源"为创作主题,为何聚焦于饮食失调这一具体表现?杰西卡·豪斯纳:实际上我关注的是营养失调这一病理现象。在影片中,艾尔莎是唯一患有暴食厌食症的角色,诺瓦克正是利用这一生理脆弱性,将她引入了自己的极端体系。这些青少年被灌输"不进食才能获得超凡力量"的荒诞理念,认为禁食能带来健康、优越感乃至人类救赎。这种病态信仰恰恰反映了人类对身体控制的原始渴望,以及权力如何通过话语体系渗透至个体意识。

凤凰网娱乐:为何在当下社会议题中选择与进食相关的主题?杰西卡·豪斯纳:食品摄入是文明存续的核心命题。我们的一切社会关系都与饮食行为紧密相连——餐桌上的交流、进食习惯的塑造、食物分配的不公,这些都在映射更深层的文化矛盾。在创作时,我特别研究了宗教体系中的禁食传统,从斋戒到断食,这些仪式化的身体禁欲行为实则暗含着对物质世界的超越诉求。但更值得关注的是其政治维度:绝食示威作为非暴力抗争的典范,早已成为社会运动的重要符号。影片中艾尔莎最终将呕吐物作为政治宣言吞食的行为,正是对这种双重意义的戏剧化诠释。

凤凰网娱乐:青少年通过绝食行为与父母展开权力博弈的场景令人印象深刻。杰西卡·豪斯纳:这仅仅是表象。他们实际上在寻找对话的通道,试图让成年人倾听年轻世代的生存困境。当下的生态危机与社会撕裂,本质上都源于代际认知的断裂。我们这一代人创造了将地球推向毁灭边缘的生存模式,同时用贫富标签划分社会阶层。或许我们更需要做的,是认真倾听这些年轻声音背后的集体恐惧与觉醒。

凤凰网娱乐:格蕾塔·通贝里是否是本片的重要灵感启发者?杰西卡·豪斯纳回应称,虽然并非源自她个人,但影片的确受到如她这般年轻群体的启发。这些年轻人正以坚定姿态呼吁实质性的变革,因为他们的未来正悬于我们改变的抉择之上。

凤凰网娱乐:电影中诺瓦克教授的"正念饮食"课程强调在进食时刻专注感受食物的味觉与触感,同时留意自身身体反应,以诚挚心态完成每餐。若将视角转向电影创作本身,这恰似一个"正念决策"的过程——每个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与反复打磨。在新闻发布会上,您曾分享过一项有趣的拍摄技巧,即通过妆造设计、服饰搭配及光影运用等手段,让演员无需减重即可呈现因绝食而消瘦的视觉效果。

杰西卡·豪斯纳:确实如此。基于多年拍摄经验,我深知若要让演员在大银幕上呈现微瘦的轮廓,传统方式需要承受巨大且有害的体重减轻。这显然违背了影片传递的积极理念。因此我们选择宽松的服装设计,并探索了多种创新手法,让演员在保持健康状态的前提下,自然呈现出所需的视觉效果。

凤凰网娱乐:那么影片的色彩运用是否也体现了这一理念?我注意到整部电影充满绿色调,这既是植物的象征色,也暗合素食者对色彩的偏好。片中校服的色彩更呈现出一种介于黄绿之间的独特色调。

杰西卡·豪斯纳谈及电影色彩选择时表示:"你是否觉得这部电影呈现的是绿色?其实我们最终采用了带有绿色基调的黄色。这种颜色的选择对我而言至关重要,因为整个团队在色调设定上投入了大量讨论与调色工作。若有人认为影片色彩偏绿,我想强调黄色本身是一种极具复杂性的色彩。我始终难以找到让自己满意的完美黄色。坦白讲,后来我们选择了一种略微带绿的黄色,但必须承认每个人对颜色的感知存在差异——观众眼中总会存在细微的色调偏差。这正是你感受的印证。有趣的是,我决定今后不再使用黄色,转而采用红色。红色的色调更容易达成统一共识。在创作过程中,是我的服装设计师谭雅建议使用柠檬黄。我们觉得这种明亮的色泽能传达青春感,同时隐喻着脆弱与纯真。关于音乐元素,你的电影延续了《小小乔》的特色,运用了异域风情的鼓点与阿卡贝拉和声。我始终认为你倾向于使用未经过度修饰的原始声音。

音乐在我的创作中占据核心地位,我始终希望它能在电影中扮演独特而独立的角色。就像镜头语言通过运镜传达叙事之外的信息,音乐同样能够超越情节本身,以自身的韵律与氛围与观众对话。我在音乐上的合作伙伴Markus Binder是一位精通打击乐的作曲家,我们从宗教音乐中汲取灵感,包括巫毒仪式的鼓点、佛教冥想的节奏,以及那些具有精神震撼力的音乐形式。通过采样与改编,他将这些元素转化为电影中的打击乐配乐。

在创作《零号俱乐部》中诺瓦克老师的形象时,我确实投入大量精力研究真实案例。初期阶段,我查阅了多位女性邪教领袖的历史资料,分析她们的言行特征与视觉符号。确定由米娅·华希科沃斯卡出演后,我们共同开展了一项深度调研,与曾参与邪教活动并成功脱身的幸存者进行访谈。他们分享的最令人震撼的细节是,这些领导者往往真正信服自己传播的极端理念。若仅以操控他人、剥削资源为目的,实际上难以维持长期的影响力。因此,我认为真正的邪教领袖必须具备知行合一的特质,否则便无法构建出具有感染力的集体意识。

影片背景设定在一所私立学校,这里聚集的大多是出身显赫的家长,而主人公本则以平民出身却拥有卓越智商脱颖而出。这个角色关注禁食议题与环境议题的觉醒过程,展现出一种典型的欧洲中产阶层精神困境。我担忧这种特定的社经背景与政治主张的结合,可能让部分观众难以产生共鸣。但正是这种现实与理想的碰撞,构成了故事最核心的矛盾张力。

杰西卡·豪斯纳:我自认是一名欧洲电影创作者,作品始终扎根于欧洲的文化土壤。凤凰网娱乐提及两年前我以戛纳主竞赛国际评审团成员身份参与评审的经历,当时也与我有过深入交流。如今以参赛者身份重返戛纳,这段经历对我的创作是否产生了影响?她坦言,评审团工作并未实质改变她的创作路径,但赋予了她独特的视角。在担任评委期间,她参与了大量思想碰撞与深度探讨,这些对话成为创作灵感的源泉。然而最深刻的领悟在于:电影本质是多元化的诠释载体,每位观众都能从中获取不同的感悟。作为创作者,她始终铭记这一点——真正的电影不应服务于特定群体,而应面向广阔而复杂的观众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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