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我的阿勒泰》编剧彭奕宁:祖孙三代女性都令人难忘 -

来源:爱看影院iktv8人气:573更新:2025-09-01 23:20:27

6月27日,电视剧《我的阿勒泰》荣获白玉兰奖最佳中国电视剧奖。此外,该作品还斩获第三十届上海电视节国际传播奖(电视剧)及最佳摄影奖(刘懿增)。《新民周刊》曾对编剧彭奕宁进行专访,深入探讨这部剧的创作魅力。记者 阙政报道:「在大雪封窗的日子里,房间陷入沉寂。我独自一人,花费半天时间在积雪中开辟道路——从家门到院门,再从院门向外延伸。然而挖掘数米后便力竭而返。于是在寒冬漫长时期内,没有一串脚印能够通往我的居所……」这段充满画面感的开场,源自李娟同名散文集。2002至2009年间,李娟以细腻笔触记录新疆阿勒泰地区的生活片段,从富蕴县的童年时光到深处山牧场的漂泊岁月,再到城市打工的辗转经历。她对生活的敏锐洞察、文字的质感以及情感的流露,深深打动了读者,其中包括剧版《我的阿勒泰》的导演滕丛丛与编剧彭奕宁。

上图呈现了四季分明的自然风光,顺应天时的游牧生计,以及游牧民族独特的人文传统。山川河流与朴实善良的牧民在画面中彼此映衬,为观众带来视觉与心灵的双重震撼。通过电影化的剧集形式,还原文字所蕴含的细腻质感。在完成首部电影《送我上青云》后,滕丛丛便立即联系李娟,购入《我的阿勒泰》的影视改编权。这本散文集曾是编剧彭奕宁的常备读物:“我总舍不得一口气读完,每天只看两章,想着明天再继续品味。对于在内陆城市长大的我们而言,哈萨克族的游牧生活犹如新鲜的体验,令人耳目一新。”在北漂岁月里,李娟的文字曾为她带来内心的平静。

将散文集改编为电视剧,滕丛丛与彭奕宁均认为最大的难点在于保留李娟作品的文学气质——看似零散的文字却内蕴连贯的精神内核。他们需要精准把握这种精神所在:“电视剧需要鲜明的人物、完整的情节脉络和戏剧张力,这正是散文体裁所欠缺的。但我和导演都对李娟的作品情有独钟,被她笔下的场景、情感与细节深深吸引,因此坚信改编的可行性。导演给予了我们极大的创作自由,让我们在探索中逐步推进。”

最初滕丛丛考虑将其拍摄成电影,但很快意识到这可能会成为一部小众文艺片。除非将故事强行改编为充满商业元素的剧情片——这显然违背了原作精神。要在文艺性与商业性之间寻找平衡,剧集的叙事方式反而更显优势。通过细水长流的分集讲述,更能展现《我的阿勒泰》的文字特质。最终,这部作品在爱奇艺微尘剧场首播,仅8集便展现出精品短剧的水准——以极致的影像语言,诠释普通人在时代洪流中追寻幸福的现实图景。

整部剧集采用了大电影化的制作标准,构建出独树一帜的国剧美学体系。自然景观的细腻刻画、游牧生活的诗意呈现、民族文化的深度挖掘,共同编织成一幅动人的生活画卷。观众们纷纷表示:这部作品如同一场心灵疗愈,让人在故事中找到共鸣与慰藉。

上图:《我的阿勒泰》海报。书中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如“雪胡同”、澡堂大合唱等,如今被具象化为荧幕画面。从字里行间提取的趣味细节同样被剧组精心还原:帐篷里接雨水的“水电厂”塑料袋、“喀拉”蘑菇、“塑料”衣服,以及哈萨克族将自养牲畜视为待客食物而非商品的传统……“导演和我一开始就决定要保留李娟的幽默感。”彭奕宁坦言,“她那种若即若离的笑,既让人觉得好笑又心疼,非常独特。”剧集中的“轻喜剧感”贯穿始终,滕丛丛在视听语言上展现出鲜明个性,例如将原本描写“土电视”的段落转化为张凤侠通过镂空结构观看《动物世界》的名场面。

在剧集开篇前,我曾期待看到中国版的《小森林》:女主角因无法适应都市生活回到母亲所在的山村,通过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体悟生命本质。然而,《我的阿勒泰》以8集体量呈现出更立体的叙事层次。彭奕宁初次采风时被阿勒泰的自然景观震撼:雪山、草原、戈壁滩、松林湖泊与溪流构成的丰富地貌,以及那种“找到一个人就能找到一大串”的紧密人情网络。她特别提到参加哈萨克族婚礼时的体验——数日不眠的歌舞狂欢、用刀切肉的豪放就餐方式,展现出游牧民族特有的生活美学。

剧中对哈萨克族传统礼俗的呈现颇具深意。如“转场”习俗,牧民需在每年夏冬两季迁往不同草场,为牧场休养生息预留空间。采风过程中,剧组了解到草场继承的现实困境:有牧民子女拒绝继承放牧传统,渴望通过经商或考公务员改变命运。关于民族婚恋观的碰撞也引人深思,当老一辈被问及是否允许哈萨克族女孩与汉族男孩交往时,给出的答案充满戏剧性——“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啦”与“那可不行啊”的反差,折射出现代文明与传统观念的交锋。

观众从滕丛丛和彭奕宁的创作中感受到双重价值:既有人文冲击,也蕴含女性关怀。导演滕丛丛的《送我上青云》展现强烈女性意识,而彭奕宁则认为女性视角天然融入创作。剧中三位女性角色极具辨识度:李文秀(周依然饰)承载着原著作者的敏感本色与突破精神,从城市打工的笨拙少女蜕变为山野中的自然之子;张凤侠(马伊琍饰)则是国产剧中少见的鲜活中年女性,经营着与哈萨克族为邻的杂货铺,用自创词汇构建出独特的交流方式;而黄晓娟饰演的奶奶则以癫狂与清醒的切换,诠释着“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的生存哲学。

巴太(巴合提别克)这一全新塑造的角色带来意外惊喜。作为“幸福的人”意象,他与李文秀的爱情线打破常规叙事。彭奕宁透露,这个设定源于剧组对养马师与马匹深厚情谊的观察:一位养马师对爱马的忠诚守护,以及为救爱人不惜牺牲爱马的决绝行为。剧中巴太割下“踏雪”马头的场景,暗喻着游牧民族与马匹生死相依的图腾文化,也象征着主人公对青春岁月的告别。这些挂在树上的马头骷髅在当地被视为宗教仪式的遗存,寄托着养马人对爱马的深切思念。

《我的阿勒泰》的魅力在于多重共鸣:有人为壮美风光折服,有人被质朴民情打动,有人关注女性角色的成长,有人则沉浸于游牧民族独特的人文图景。许多观众表示,观看该剧时感受到心灵的平静,甚至因此产生榜样效应。一位大学生观众在观后心得中写道:“每天晚上和室友抱着娃娃,关灯后一起看、笑、哭。”彭奕宁动容回应:“能带给你们幸福感觉,是我的荣幸。”

上图:彭奕宁在牧民的毡房内进行采访。在治愈观众之前,《我的阿勒泰》的创作历程本身便成为彭的疗愈之旅。剧作以山水间的质朴素行展现的治愈力量,与英剧《万物生灵》《德雷尔一家》形成呼应。剧组疫情期间勘景时,草原的辽阔景象令人心神振奋。正如观众所言,荧幕上女孩于无垠旷野奔跑的画面,让人仿佛摆脱了都市生活的疲惫。剧中蕴含的真善美、纯真初恋与民族风情,为奔波于房贷与地铁的打工人提供了精神慰藉,使人们看到生活之外的希望。因此剧集持续走红,阿勒泰本地文旅亦功不可没。新疆或许是中国景区中现实与理想差距最小的所在,即便我们探访的常规景点已足够震撼。而今,随着《我的阿勒泰》在戛纳电视节斩获最佳长剧集竞赛单元入场券——这是中国首部入围该单元的华语剧集,新疆文旅的热度已蔓延至海外。尽管游客激增令人担忧,但观察支持方名单中包含新疆党委宣传部、文旅厅及阿勒泰文旅局等官方机构,可见相关部门已着手应对。这场文化热潮,或将为新疆的旅游发展注入新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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