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斯通回顾越战50周年:我们不善于总结历史教训 -

来源:爱看影院iktv8人气:861更新:2025-09-02 03:17:27

1975年4月30日,标志着持续20年越南战争的结束。越南人民军攻占西贡(现称胡志明市),推翻了南越傀儡政权。这场战争造成双方总计伤亡人数逾千万,其中包括大量平民、参战士兵以及支持南越的美国军队。据记载,美军在战争中共有近六万士兵牺牲。今年78岁的奥利佛·斯通曾在战争期间服役一年零三个月,多次遭遇重伤,历经生死考验后才成为享誉全球的导演。

奥利弗·斯通在《野战排》拍摄现场的影像,成为其电影创作历程中最具代表性的符号。自踏入导演领域以来,他对越战这段历史始终萦绕于心,多次通过银幕重现战争创伤。1986年上映的《野战排》聚焦查理·辛饰演的新兵泰勒在越南前线的精神蜕变,通过美军屠杀平民与内部冲突等尖锐议题引发广泛讨论,最终斩获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四项大奖。三年后,斯通将退伍军人罗恩·科维克的自传小说改编为《生于七月四日》,由汤姆·克鲁斯主演的影片展现了一位爱国青年在战争中失去双腿并逐步丧失信仰的悲剧历程,再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与剪辑两项殊荣。1993年作为"越战三部曲"的终章,《天与地》以越南平民视角展开叙事,虽由汤米·李·琼斯饰演的美军中士史蒂夫承担重要戏份,但角色终局与前两部作品中主角的毁灭性结局形成呼应,深刻揭示斯通对越战的批判立场。

在越战结束50周年之际,斯通重新审视了自己1965年作为英语教师初临越南的经历,以及1968年以士兵身份重返战场的过往。他坦言当年的使命感与如今的反思形成鲜明对比,认为1965年在西贡教授英语的体验曾被他视为"神圣的教职",然而随着在柬埔寨、老挝等地的游历,这种理想主义逐渐消解。当再次以士兵身份踏入越南时,他目睹的已不再是《野战排》中那些充满象征意味的场景,而是笼罩着铁丝网的军事营地。斯通在自述中指出,这种军国主义的思维根植于美国,渗透进我们的文化基因,当年所有人都坚信某种信念,而这种信念在战后却令他深感幻灭。

奥利弗·斯通在其首部个人回忆录《追逐光明》(Chasing the Light)中,以亲历者视角剖析了越南战争的复杂性。书中披露,美军在越南动用了50万兵力,而作为普通士兵的他亲历了这场战争的混乱与荒诞。他直言,战争从一开始就充满缺陷,军队在统计伤亡数字的同时,却试图营造胜利假象,整个过程建立在虚伪的叙事之上。这种谎言不仅存在于战事本身,更渗透在决策层的每一次表态中。斯通回忆,1968年12月离境时,他已因战斗两次负伤,其中包括颈部中弹和弹片贯穿伤。幸运的是,其颈部伤口距离颈动脉仅六毫米,却奇迹般存活下来,伤愈后仍坚持重返战场。

《天与地》以越南普通平民的视角描绘了战争带来的苦难。在持续15个月的作战经历中,我多数时间穿梭于丛林与沿海平原,接触过许多未知物质,包括可能残留有落叶剂的环境。这些场景在「越戰三部曲」中有所呈现,尤其《天與地》聚焦于未被战火侵扰的越南原貌。1969年1月尼克松接任美国总统时,我已撤离越南,但美国公众对这场战争的承受仍长达四年。直至1973年,《巴黎和平協定》促成战俘遣返,多数美军部队也在此年前撤。1968年我回国后,于1970年进入纽约大学电影学院,该校当时盛行反战思潮,学生对退伍军人持排斥态度,因此我选择沉默。1970年代初期,我的战争认知逐步转变,中期已明确反战立场,开始认同简·方達的和平主张。然而在战争期间,其公开反战姿态曾令我困惑。1968年3月林登·约翰逊宣布不寻求连任,预示战争将告终,但美军仍持续介入,而媒体则持续煽动舆论。《紐約時報》在越戰期間一直扮演政府喉舌角色,即便戰後也轉而抨擊尼克松,如今更對特朗普持續批評,但其支持戰爭的立場始終未變。事實上,這些媒體從未真正誠實面對戰爭真相,而美國大眾也始終未能覺醒。

简·方达与乔恩·沃伊特在影片《荣归》中的表演令人印象深刻。1975年4月30日西贡陷落的那一刻,人们普遍感受到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这种集体情绪源于对漫长战争的释怀,而随后的越战题材电影则成为时代记忆的载体。从《猎鹿人》(1978)到《现代启示录》(1978),再到简·方达的《荣归》,这些作品以不同的视角诠释了战争的创伤与人性的复杂。在这样的电影浪潮中,我最终执导了《野战排》这部作品,试图用镜头记录战争对个体精神的深刻冲击。

《野战排》聚焦越战前线新兵从激情到麻木的心理蜕变。随后我创作了《生于七月四日》,这是一部充满批判精神的反战作品。该片于1989年12月20日上映,恰逢美国入侵巴拿马的同一天。相比越战的终结,这次行动更像是军事干预的新开端,象征着社会对军队的重新依赖与信任。此后,随着小布什执政,伊拉克战争再次爆发,这场战争被媒体包装为正义之举,军队的行动被视为胜利的象征。然而,我们很快再次重返伊拉克,陷入第二次伊拉克战争。这种循环往复的军事介入似乎永无止境,正如小布什曾宣称的:"越战失败的幽灵,已被永远埋葬在阿拉伯半岛的沙子之下。"

《生于七月四日》描绘了一位因战争失去双腿的爱国青年,在经历人生重大挫折后逐渐丧失信念的故事。某些声音担忧美国变得过于和平主义与软弱,因而呼吁必须重新展现强硬姿态。结果,这种强硬确实被付诸实践。1990年代末,美国制定了一项明确的政策——白纸黑字写就的文件,并已实现其中大部分内容——旨在消除新保守主义黑名单上的七国。截至目前,已成功打击六国,唯余伊朗尚未行动。然而,若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这将是一个严重错误,等同于遗忘了小布什时期那些被广泛质疑的言论。尽管如此,我仍坚信美国将会采取行动,因为内塔尼亚胡才是当前的领导人,他的外交政策主导着美国的中东战略。我认为这位领导人极具偏激倾向,几年前的采访中便察觉到其极端立场。他对阿拉伯人抱有深仇大恨,这种情绪无法被理性化解。因此,美国终将重蹈覆辙,未能从历史中汲取任何教训。这个国家似乎始终难以真正反思自身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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