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魂互换”到“内心自洽”,马多揭秘《奇遇》的创作历程 -

来源:爱看影院iktv8人气:46更新:2025-09-02 02:10:14

对于观众来说,穿越题材的幽默作品早已屡见不鲜——不论是未来人穿越至古代,还是古人误入现代时空,其核心都在于借助角色的“时空错位”构建笑点与冲突,形成独特的戏剧张力。

近期上映的《奇遇》以创新手法展开叙事:43岁被岁月磨砺的躯壳中,突然苏醒着18岁年少轻狂的灵魂;而18岁充满活力的身体里,却强行植入了43岁世故老成的思维。这场发生在个体内心的双重人格博弈,深刻揭示了生命存在的悖论——当一个人有机会直面年少的自己,究竟是陷入相互厌恶的困境,还是实现彼此救赎的可能?

马多导演的这部作品以奇幻喜剧为表,内核却深植对成长、选择、遗憾与自我和解的探讨。在本次专访中,他不仅剖析了"自我灵魂互换"这一高概念从日常灵感到银幕奇观的转化过程,更揭示了影片所承载的时间、宿命、善良本质及自我接纳的哲学思考。这绝非简单的银幕穿越,而是一场直击人心的自我审视之旅。以下为采访全文。

01"许多曾视为重要的事,时间终将消解"南都娱乐问及"43岁与18岁自我灵魂互换"的设定成形过程,马多表示这一创意经历了层层演变。最初设想拍摄穿越题材喜剧时,他发现此类题材虽常见却充满原始魅力——每个人都有过"如果当初选了另一个可能"的感慨。这种普遍存在的遗憾感成为切入点。随着创作推进,团队开始思考如何创新。当工作室里几位年轻成员带着文身与脏辫走进片场时,他们热情的"哥来了!马老师!"让导演突然产生联想:若十八岁时遇见他们,定会惊叹于他们的酷劲,而此刻的自己对他们的态度已然不同。这种年龄与身份的转变带来的认知差异,促使他思考18岁的灵魂如何看待现在的自己,以及当下生活与人际关系在时光沉淀后的变化。正是在这种日常的启发下,双向穿越的概念逐渐成型,最终凝练出关于"完整人生"的深刻命题:青春热血虽充满活力,却未必是面对世界的万能钥匙;成熟智慧虽值得敬佩,却可能遗忘简单直接的处事方式。电影通过具象化的叙事结构,呈现了人生不同维度的补充与完整。

南都娱乐:通常穿越题材都是单向的,但你的作品呈现了双向穿越的设定。在创作过程中是否借鉴了其他经典影片?马多:确实有参考灵魂/身体互换的经典案例,如《辣妈辣妹》《你的 names》。但它们多聚焦于母女、父子、朋友等关系间的互换。剧作结构上我们吸收了类似经验,但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创新:表面是两个个体,实则同一个人的两个时空。这种设定带来了更大的叙事挑战。因为两个时空的错位需要在统一场景中展开,而不同年龄的自我互换则让故事演变为双时空并行。两个时空的比重、节奏、反差、呼应及衔接都需要精心设计,使两个灵魂在对抗与融合中完成成长历程。影片第三幕通过双线合并,将两个时空凝聚成完整的有机体,既满足高潮戏的动作需求,也传递自我和解与坚守人生的主题。冠军奖杯作为关键道具,象征着两个时空的纠缠,亦是心魔与枷锁的隐喻。

南都娱乐:影片前半部分,中年与青年黄遇奇的价值观碰撞十分鲜明,例如跑步比赛这一情节。青年认为这是关乎人生的大事,而中年则认为毫无意义。你为何选择跑步而非学业、爱情等来具象化这种冲突?跑步是否具有象征意义?马多:青年对跑步的重视源于真实体验。小时候一次月考都像天大的事,但很快便不再在意。许多曾经重要之事,时间终将淡去。选跑步作为剧作元素,一方面需要高潮动作场面,另一方面跑步是最原始的人类本能,与非洲草原的生存本能相呼应。相较于乐队演出或球类比赛,跑步更直接且富有冲劲。而乐队或球类比赛的规则复杂,拍摄难度较高。作为体育迷,我更倾向于展现跑步的原始魅力,这种无需战术配合的纯粹性更易在电影中呈现。特意选择400米短跑,既介于短跑与长跑之间,又暗含人生最终和解与圆满的象征意义,形成了具象化的隐喻。

南都娱乐:影片结尾,过去与当下的黄遇奇都面临人生转折点。有趣的是,青年的他帮中年解决了困境,中年的他解决了青年时的挫折。若没有灵魂互换,这些矛盾是否根本无法化解?马多:现实中,当下的困难终会解决,但解决方式和结果未必是我们期待的。穿越电影常利用信息优势回到过去,选择“最优解”——因为知道另一条路的后果。但这种假设在现实中并不存在,谁又能真正回到过去修正选择?而且,“正确答案”是否真的更好?如今人们常说“不要美化未选择的道路”。这种无解源于现实的不可逆性。我自己也有遗憾:年少时练足球,想过若坚持下来或许能踢中超。但那样就好吗?放弃足球后,我找到了更热爱的电影事业。因此,“解决”是否代表更好的结果,难以判断。正如所说,“你永远无法仅改变一点,就确保后面一切都对”。

是否意味着,若未经历那些被定义为错误的选择,便无法塑造如今的自己?马多认为这种界定也未必准确。从科学视角分析,人的诸多决定可能源于基因编码的深层影响。那些看似感性的选择背后,或许潜藏着基因特质与成长环境交织形成的思维惯性。即便如电影中穿越时空的情节,即便知晓正确的选择路径,当真正面临抉择时,后续的行动仍可能受限于本性——这种本性由基因、认知框架与人生阅历共同构成。你究竟是谁,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你将如何选择。

谈及电影中"重来一遍结果不会改变"的台词,马多认为这与前述议题存在深层关联。他以做题为例进行阐释:若选择B进入第二题,按部就班推进时回头望会觉得前路虚无;而若直接选择C跳过第三题,却要面对未经历过的未知挑战。这种困境正如黄遇奇的创业故事——他选择将家族餐厅转型为未来热门的厚街门店,通过贷款扩张试图复制海底捞的模式。但真正困难在于,他未曾经历转型后的经营实况,人生本就充满未预见的变量。因此电影并未让主人公一路开挂,而是保留了现实的复杂性。正如此刻,若我碰倒桌上的水杯,即便重来也可能避免这一失误,但谁又能预料椅子是否会突然崩塌?改变单一变量并不能确保所有后续发展都尽如人意,这种不可控性正是人生的本质。

南都娱乐:电影的结局确实发生了变化,你认为这种改变源于哪些关键因素?马多:首先,我将改变聚焦于小型静止物品,例如存钱罐碎裂导致未来消失,照片则随之改变。这正是蝴蝶效应最直观的表现——这些物品并不参与重大因果关系。角色命运的转折点在于其本质属性:善良。比如李盼盼,因当年冲动失手打人导致人生低谷,而我让他从拾荒者转变为网吧经营者,正是源于他本性中的善良特质。其父亲满足他前往夏威夷的愿望,也体现了温情脉脉的一面。至于重大因果关系,如黄遇奇能否成为连锁餐饮业巨头,或任日天是否能实现所谓的"成功",这取决于其性格特质与关键抉择,构成复杂的动态关系。若这些角色真的改变并取得成功,那实际上是通过投机取巧获得的,违背了善良原则。在动态因果关系层面,存在既定的发展轨迹,不会出现颠覆性的转折。

在多数时空穿越题材的影视作品中,往往伴随蝴蝶效应的产生。然而在《时空穿越》的叙事中,黄遇奇的穿越行为对剧情产生了更深层的影响。例如跑步场景中,黄遇奇最终夺冠导致了任日天的奖杯消失,这一改变暗示着历史轨迹的偏移——如果任日天曾获得冠军,其父亲对他的态度、个人发展路径都将随之改变。但受限于影片篇幅,当奖杯消失后,黄遇奇仍需维持踹门对抗的戏剧冲突,确保故事的完整性与情感张力,因此无法深入探讨所有可能性。这种设定让观众相信,两人的人生必然产生或大或小的差异。

对于李盼盼的角色发展,若他未因穿越进入监狱,是否真会如预期般开设网吧?这背后存在多重变量:或许他成年后对电脑失去兴趣,或选择其他人生道路。而黄遇奇若赢得比赛,是否会有成为职业运动员、进入国家队的可能?这些支线都因主线剧情的稳定性而被收束。影片通过保持奖杯回归、办公室场景延续、任日天维持老板身份等既定设定,强化了时空穿越带来的命运转折。

在探讨角色塑造时,马多强调"至少没活成让自己讨厌的人"这一核心命题。对于贾冰与王皓分别饰演的不同时空黄遇奇,他要求演员在保持角色本质特征的同时,展现不同人生阶段的精神状态。通过设计标志性动作和人物行为范式,演员们能够建立跨时空的连接。剧本围读阶段,团队共同梳理人物性格的延续性,最终确定黄遇奇始终不变的善良本性——无论是18岁的少年冲动,还是43岁的成熟稳重,这种善念始终贯穿其行为选择。

在角色互换设定下,贾冰(中年身体)需演绎出18岁的夸张表现,而王皓(青年身体)则要呈现出中年特质。现实中的生理限制造就了行为差异,但戏剧化处理中,这种灵魂与身体的反差反而成为角色成立的关键。我们更注重呈现差异性——观众明知是同一人物,却要通过18岁与43岁灵魂的特质对比,展现双重性格的碰撞。故事真正聚焦的是两个年龄段的精神内核,而非单纯的身体伪装。制作团队并未刻意追求动作细节的精准模仿,以免束缚表演张力。南都娱乐指出,年轻演员的肢体动作幅度通常更为夸张,而中年演员则因生理变化呈现出克制的态势。马多对此表示认同,认为年龄差异带来的动作变化具有天然合理性。例如,年轻人早晨起床时动作利落干脆,而中年人则因身体机能衰退,动作趋于缓慢,甚至发声方式也会产生微妙差异。情绪表达与夸张表演对专业演员而言并非难事,真正考验的是能否精准呈现生理本能带来的自然反应。

南都娱乐询问是否有演员在拍摄中的临场发挥案例,马多以杀马特打架场景为例。当时马旭东(李盼盼)喷完发胶后说出"黄遇奇你先去比赛,这交给我"的台词,虽为剧本内容,却展现出强烈的英雄主义色彩。而王皓(黄遇奇)在走戏时即兴回应"你说什么?"(装作听不清),导致马旭东的气势瞬间散去,形成滑稽反差。随后李治良(厚街男孩老大)又补上"他说让你先去比赛,这交给他",最终这一即兴互动方案被保留用于正式拍摄。马多表示,许多类似的现场即兴碰撞都使作品细节更加生动,关键在于演员们保持了自然放松的状态。

谈及路演时的观众反馈,马多透露令人惊喜的发现。虽然作品融合了夸张肢体喜剧元素,但后半段转向正剧叙事,情感表达更为深刻。观众不仅关注笑点,更多人聚焦于角色情感线,甚至在演出结束后主动分享感悟。特别是长沙场次,一位15岁女生发问"为什么千禧年代杀马特年轻人热衷染发造型?这种现象背后反映了怎样的时代特征?"其思考视角极具宏观性,令马多印象深刻。他解释杀马特文化是特定时代迷茫青年寻求存在感的群体表达,包含复杂的社会背景和心理动因。

此外,许多成年观众表示在观看过程中获得解压与治愈体验,甚至从中汲取力量。有备考公务员的观众分享说,原本期待通过两小时喜剧放松,却在结尾被作品深度激励。这些反馈让马多欣慰,说明观众已超越对奇幻喜剧的刻板印象,真正理解了作品在表面夸张下的深刻内涵。这种双向的情感共鸣,成为创作中最珍贵的收获。

在谈及对18岁自己的寄语时,马多坦言最想表达的是:'那时候的我应该更加努力一些。'回顾过往,他坦言自己并未足够努力勤奋,感觉浪费了不少时间。他强调这种努力并非功利性的追求成就,而是认为人生如同海绵,吸收的时光越多,收获便越丰厚。若能更专注投入,或许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体验更多可能。谈及梦想,18岁的他渴望成为令人瞩目的大导演,而今虽尚未抵达那个高度,但已在这条道路上稳步前行。他坦言此刻的自己或许无法完全满足18岁的期待,但至少没有成为让自己厌恶的人,这份自我接纳的态度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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